疫後失業潮 安老業長遠助緩解

原文刊於:經濟日報A23版(2020年5月8日)

思路研究會副會長 施榮恒

      新冠肺炎疫情對香港經濟造成嚴重打擊,剛公布今年第一季本地生產總值按年收縮8.9%,正如財政司司長陳茂波指,香港經濟陷入「深度衰退」。

      2020年1月至3月失業率升至4.2%,總失業人數達16萬。零售、餐飲及酒店等基礎服務行業更為重災,基層勞工失業率尤為嚴重。此外,特區政府4月初發出限聚令,令美容院、酒吧等場所受波及,餐飲業進一步受打擊。就業市場受衝擊,即將投身社會的年輕人及近期被裁員的各行業員工短期將很難找到工作,勞動市場情況將持續惡化。相比於政府補貼,如何創造更多職位,長遠為青年及失業人士帶來機會、重燃希望,更為關鍵。

失業率續飈 安老業人手緊

      答案或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香港有一個界別長期人手緊張,未來人手更需求巨大,職位充裕、穩定,這就是安老護理業。特區政府應考慮多管齊下,從改善待遇、提升福利、加強宣傳、擴展職業前景等,多方面吸引年輕人和其他行業釋出的基層勞工入行。同時,也應藉此機會升級香港安老服務產業,用「以人為本」、「經濟社會發展相和諧」的新理念為經濟發展創造新增長點。

      眾所周知,香港「老齡化」不斷加劇,目前65歲以上長者超過130萬,佔總人口18%;至2043年料將達262萬,佔總人口32%。政府早前預計,資助長期護理服務的總需求將由2016年的6萬個服務名額升至2030年的7.8萬個。

      然而,安老行業人手缺口卻不斷惡化,2019年各類護理人員平均空缺率已擴大至約19%。隨着需求加大,人手缺口料將持續擴大。由於薪資低、工時長、具「厭惡性」、缺乏發展前景等原因,在近乎全民就業時期,此類工作不受青睞。但是目前,基層勞工失業率高企,安老服務業的薪資水平顯示出了優勢。

      由此觀之,安老行業長期缺人,加上其社會剛需特性,工作穩定性亦具備優勢。可見,安老行業的人手需求如能與市場釋出的大量基層勞動力相配合,便能雙贏。不過也需要注意,僅靠安老行業不可能完全扭轉失業問題,創造職位、保就業仍需多行業多管齊下共同努力。

      再由可行辦法去看。安老行業要吸納人手,首先需改善的仍是待遇問題。政府雖在2018年已增撥資源,不過最新數據顯示,安老服務行業月薪中位數僅為1.45萬元,甚至有院舍以月薪1.2萬元請人。而2019年,全港僱員入息中位數為1.8萬餘元。

提高薪酬添福利 吸基層勞工

      安老服務業屬於基礎服務業,並且帶有社會保障性質,並非高利潤行業,所以提升從業員待遇、提升服務質素很大程上要靠政府投入。下一步,政府應繼續提升從業員的薪資,還應在社會福利方面,給予包括護理人員在內的服務業主要基層工種,更多的傾斜和優惠。比如從業員家中老人、病患或殘障人士,甚至其本人退休後,可優先輪候非私立護理服務及相關費用的優惠;子女就學、託兒、醫療等基礎服務,都可考慮費用優惠或優先使用等,這些都是對基層勞工最有吸引力的政策。

      另一個亟需解決的問題,就是安老服務業工時過長。因人手不足,工作時間短期內很難縮短,所以更凸顯出提高薪酬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未來應考慮更多的引入樂齡科技,不但能夠減少護理員的工作壓力,也能降低行業人手需求,一定程度上緩解人手缺口。

      此外,安老護理人員需經培訓,掌握照顧技巧,中短期來看,應多開設與安老服務有關的比如急救在內的「在職專業資格」課程,鼓勵從業員積極參與。長遠來看,應鼓勵安老院舍在現有「資歷階梯」所對應的薪資標準中,給予擁有額外與安老行業有關的專業資歷的護理人員,更高薪酬。

      與此同時,投放公益廣告,加強宣傳也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一方面,能讓更多基層勞工了解安老行業,知悉就業空缺多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要改變社會對安老護理工作的偏見,讓有意從業者放下心理包袱。

資助進修拓前景 撑青年入行
資助進修拓前景 撑青年入行

      安老行業缺人,更缺年輕人。目前業內50歲或以上的護理員超一半,平均年齡約55歲。年輕人不願進入安老行業,缺乏發展前景是主要原因之一。建議未來應該多為業內年輕人提供在職進修機會,專門開設進修課程,同時給予一定的進修資助,為在職進修職業治療師、物理治療師、語言治療師、營養師等有關職業資格提供更多的便利。

      還可以考慮改善「青年護理服務啟航計劃」,加入資助兼讀制學位課程等計劃,既為年輕人擴闊發展前景,也有助提高行業整體專業素養。

推樂齡產業 創經濟新增長點

      香港近年社會矛盾積聚,原因之一是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不相協調。一個例子就是因為經濟規劃及配套設施不足,令低增值旅遊購物活動造成社區混亂,公共交通設施嚴重擁堵及社區服務受影響等問題。這也提醒政府,疫情過後,在尋找經濟新增長點的同時,也要重視經濟發展要與社會相和諧。

      安老服務行業直接服務本地市民,直接服務本地所需,真正讓市民能夠共享香港經濟發展紅利,直接有助改善長者生活質素,增強市民「老有所養」的幸福感,正是經濟與社會和諧發展的體現。

      最後,安老行業在香港主要仍以基礎服務為主,但高端安老護理產業在發達國家和地區早已蓬勃發展。作為長遠規劃,香港可藉國際化優勢,借鑑歐美日等其他發達國家或地區先進經驗,開展高端護理人才培訓,以及高端護理人才職業資格認證產業,也可以和香港創科產業結合,發展樂齡科技,打造具有香港特點的樂齡產業,不但能為安老業擴闊發展前景,也可為香港經濟創造更健康的新增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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